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锡本命,橙人,团粉

【神文转载 霜花 Vhope】【短打】SAVE ME

遇见金泰亨的时候,我21岁,在首尔当地下dancer。泰亨比我小一岁多。有次我跳完舞在后台休息,他来找我,说他连续看了我几场演出,我跳的很好看,他很喜欢,而且我跳舞时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自由。他大概是不自由的。我请他去吃烧烤,那大概是深夜十二点多。泰亨对我说了不少话,于是我知道他家在大邱,家庭富裕。那时他母亲得了癌症,他似乎有必要承担让家人快乐的任务,于是他借转学之名来到首尔,理所当然的逃避责任。

那顿烧烤吃了两个多小时。从那之后,泰亨常来找我。他长得太好看,常常有同队的女舞者找我要他的联系方式。我告诉他这些,他只是笑着不说话。他翘掉晚自习来看我的每一次地下表演,然后和我聊天,再在宵禁前赶回学校宿舍。我几乎没告诉过他我排场的时间或地点,但他总会出现。我们的谈论话题从波提切利到隔壁酒吧老板,从善德女王到昆德拉,大多数时候是他笑着说,我笑着听。在泰亨大二升大三的那个假期的某天,我第一次在遇到他之后没有在演出现场看到他。等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,泰亨出现在我面前,拉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,面露窘色。他告诉我他们家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逼他回去,他不愿意。他现在没钱交学费,没地方住。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话,但我告诉他他可以和我一起住。然后他吻了我。

从同居到分手的一年多里,我们有过几次相当激烈的争吵,甚至差点动手。其实我知道说什么会让他难堪,比如“都是我赚钱养你”之类,但我从未说过。他从学校退了学,尽管我说我可以替他支付学费。除了跟场看我演出的时候,泰亨从早到晚都呆在家里打游戏,或者画些我不能理解的东西。有知情的同伴劝我让泰亨找个工作,我没和泰亨讨论这些事。那是他的自由,我管不了。过了一段时间,我决定从舞队退出,找一份收入更稳定的兼工。泰亨为此和我大吵一架。那是他最生气的一次。于是我也变得愤怒,指责他不了解我们经济的拮据,而且他从未想过付出。第二天早上我们都像无事发生一样度过。然后我按时出门打工。等我晚上回去的时候,泰亨已经不见了。本来狼藉的屋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条。餐桌上放着一张银行卡。那里面有数额不菲的存款,明细上显示它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固定数额的汇款,来自大邱。而银行店员告诉我这张卡账户所有人的身份信息是我。那时我才知道他真的在撒谎。

那之后我没有尝试去找泰亨,我知道我找不到。

几年之后,泰亨打电话给我,未知号码。他告诉我他回到了大邱,接手了父亲的公司,业余时间还是喜欢画画。我告诉他我在首尔当舞蹈老师,学员范围从业余兴趣的小孩到专业公司的练习生。他听了很高兴。后来泰亨开始常常打电话给我,频率时间不定,话题从当天的股市到邻近城市的画展。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,并且散漫。后来泰亨告诉我他和女朋友最近正考虑结婚,那是他母亲的遗愿。我知道他喜欢小孩子,我在电话里真诚地对他说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,好父亲。泰亨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笑着说,郑号锡,我真喜欢你身上那种刀枪不入的善意。

我也接到过泰亨意味不明的电话。那大概是凌晨一点多。电话那边很嘈杂,或许是酒吧一类的场所。背景音乐被鼎沸的人声盖过,模糊的音符传来,我觉得莫名熟悉,但是止步于此。电话那头泰亨没有说话,他的呼吸声如同被敲打上了磨砂的外壳透过电波进入我的耳朵,真切而晦暗。过了几分钟他挂断了电话。我猜他是喝多了。那之后他的来电渐渐少了。有天晚上凌晨三四点钟,我接到来自泰亨的视频通话请求。我看着屏幕,没有接,直到对面挂断。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,我也不想看到他现在的样子。他或许还是漂亮的惊人,又或许变得和他的语调一样散漫又绝望。我不在乎。

两天后,警察打来电话。泰亨死在那个凌晨。跳海。警察通过电信公司查了他的通话记录。这段时间以来他来电记录很多,但拨出的号码几乎只有一个。那个未接的视频通话请求是他播出的最后记录。警察询问我泰亨是否曾对我说过什么遗言。我说没有。

然后我开始回想那次午夜的酒吧通话,想那些破碎模糊的音符。很久以后我才忽然将它们与回忆联系起来。那或许是一首舞曲,泰亨第一次看我跳舞的那首曲子。但只是猜测。我一直在想泰亨为什么要打视频电话给我。是要和我告别吗,那他不必用视频,是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吗,然后满意,或者死心,又或许,他是想看着我的眼睛,让我感受到他的痛苦,期冀和渴望,然后他想,或许如此,让我救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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